有妻如斯
□孙栋
妻，今生我欠你，因为我是警察；妻，如有来世，你做警察，我来服侍妻你一生！
时光如梭，与妻相识相爱相伴已有二十个春秋，工作性质缘故，竟回想不起照顾过妻点滴，本人又淡泊名利，仅有的几次立功受奖机会均让给了生死与共的兄弟，*功章上她的一半也成了镜花水月，心生愧疚，遂写此文。
妻之贤惠。在岳父二十余年的*旅生涯中，岳母随*，妻在兄妹四人中排行老三，属最不受重视之人，理所当然地成为唯一被留置在外婆身边的孩子。
岳父母复员回来后，虽尽心弥补，但童年已过，烙印难去。及婚，对公婆那叫一个孝敬：春节将至，为老人添置衣物，我劝其到商店去买，妻说买的衣物不暖和，非自己动手，其实我知道她是想尽一下自己孝心。
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，正是手工毛衣大盛行，妻购置最粗的毛线，开始了幸福的编制历程，一天下来就是十余小时。
时值寒冬，家是一间办公室改建的旧房，室内室外几无温差，滴水成冰。等几大团毛线终成衣服时，妻双手已肿如面团，左手指伤痕累累，常伴有鲜血渗出，已不见初婚时的芊芊玉指。婆婆见到后泪如雨下，竟多次指责自己一向孝顺的女儿不如儿媳一角。
结婚二十年，我亦被妻宠坏，全不知洗衣、做饭等家务如何下手，更不知家中物什存放何处，彻彻底底成了衣来伸手、饭来张口的“废物”。
妻之善良。苦心经营，多年后终有小院一处。妻子勤快，柴草也横竖有序。一日，院中小坐，竟发现妻将泔水倒在墙角的一石板上，非常不解缘故。妻曰，水中有些食物，倒在石板上，为小鸟觅食提供些方便，也能防止下水道堵塞……这才想起，为什么院中常有叫不上名字的小鸟翻飞歌唱。
偶有闲暇，与妻街上漫步，遇有乞讨者，妻总是三元两元双手相赠。初时我尚能以阅历丰富劝妻：诸多行乞者年纪轻轻，不事劳作，实为行骗之举。妻智商如零，总是一句回应：“那万一有一个真有困难需要帮助的咋办？”
妻之勤俭。夫妻双方均能正常领取工资，虽不富裕，尚算小康。然翻遍家当，妻之衣物，竟无一件衣服价格过百。
结婚十周年纪念，未经许可，为妻买了一件三百余元的上衣相赠，妻竟泪眼婆娑，试穿后小鸟翩翩。问及价格，诚惶诚恐说了个吉利数字188元，妻脸色一怔倒没有过激反应，心中不由窃喜。
一周后无意碰见服装店老板，方才得知，妻在头一天已到门市上将衣服退掉。彻底无语。
妻平日从不逛街，真不知一周时间她是如何找到这家毫不起眼杂牌服装店，一向腼腆的她又是如何同老板进行的交涉……
妻之大体。从警二十年，五年刑警，十五年派出所工作，*绩虽毫无建树，竟难得半日赋闲。
二十个春节，举家团圆仅有二三，家有小女，五岁起就能挥毫泼墨，助妻共换桃符。与岳父同城，一年看望单手可数。孩子出生，在外地远眺祝福；父母染恙，总是事后才晓；妻年近不惑，鱼角纹先至；羸羸身躯，面袋、液化气等体力事情也能蚂蚁搬家。饭店几无涉足，美容无从提及；手未触过键盘，脚未踏出齐鲁半步；最高荣誉“好警嫂”，最大愿望退休后出去走走，看一路夕阳……妻之与我，如阳光一抹，空气一缕，天籁一声；无时不与我相伴，却无半丝约束。
妻，今生我欠你，因为我是警察；妻，如有来世，你做警察，我来服侍妻你一生！
